Felix quisquis bello mori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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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yond the Mist 003-004

Keywords:苍穹骑士团 全员

Summary:暂时只有法组与斧组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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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ex:001-002    003-004    005-006  

            007-008    009-010    011-012   

            013-014    015-016(Fin)

003.

河对岸并非只有努德内独自在那,待奥默里克与沙里贝尔走得近了,才发现还有另一个人斜躺着靠在藤蔓织成的网中,脸颊微红,双目紧闭,翕动的唇像是在说着什么,却轻得难以凝成声音。

“盖里克?”奥默里克很快发现了异常,蹲下来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感到轻微发热,却不至令人担心的程度,“他怎么了?”

“应该是醉了,”努德内回答,看起来十分疲惫,他方才尝试过搬运这位穿着铠甲的战士,最后觉得还是将他留在原地为妙,“我发现他时就是这样,正想把他带到水边清醒清醒,便遇上了你们。”

“搁这荒郊野外他也能醉?”沙里贝尔语调里带着无可救药的意味。

“应该是吃了熟透的野果,果肉已经开始发酵酝酿出酒精。”奥默里克自盖里克的嘴角抹去残留的黑色汁液,凑到鼻尖闻了闻,做出自己的判断。

“知道他酒量差,可也不至于如此不中用,”沙里贝尔皱着眉头,语气里是十分的怀疑,“你确定他没有别的问题吗?”

“确实只是酒醉,”努德内肯定地回答,“我已经给他检查过了,并无任何受伤的迹象。”顿了顿之后,他缓缓地重新开口,“我猜是梦境夸大了他的弱点,让他一沾酒就倒。”

“梦境?”奥默里克敏锐地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你知道这是个梦?”

“或者是某种幻觉,”努德内语气平静地将推测修正得更准确,“总之不是真实。”说完之后,他望着奥默里克沉静无澜的眼睛与沙里贝尔平常的神色,感到些许释然,“看来你们也发现了。”

奥默里克点了下头,表示肯定,又很快问道:“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你的梦里有什么稀奇事吗?”沙里贝尔饶有兴趣地补充着。

“我的梦并不复杂。”努德内说着便将自己在这个幻境里的所见和盘托出。

最初的时候,梦里只有一棵大树和满天璀璨星斗,他无意间抬头发现群星排列的样子与记忆中不同,便坐在树下仔细地观察,思考它们为何会以这样的图景呈现。渐渐地,他察觉到头顶上的星空竟然恒定不变,星辰没有各自运行的轨道,永远都在固定的位置闪烁。他料定这绝对不符合规律。观察的时间再久些,他又发现这里连白昼与黑夜的交替都没有,天空永远都是相同的样子。

怀疑让他眼前的世界如拼图般碎落,先是天空中出现小块破洞,仿佛是烟斗在绢布上烫出的孔,又逐渐扩大露出虚假的星空后黑蒙蒙云雾缭绕的苍穹。最后繁星为日轮让出舞台,而那日轮看起来也十分可疑,永远悬挂在天空相同的位置,如密闭空间内的照明灯,不刺眼不灼热,感觉不到温度。昼夜仍然没有更替,只从永夜变成了永昼。

“……这里充满对自然规律的违背和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努德内轻叹口气说,显得有些无奈,“我甚至无法杀死自己。”

“你还尝试过自杀?”沙里贝尔露出惊讶的神色,眯起眼睛看着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努德内,话尾语调轻轻扬起,带着丝漫不经心的暗讽,“你们圣恩达利姆出来的人都这么疯狂的吗?”

“在梦里死亡是脱离它最快捷的方式。”面对沙里贝尔有些夸张的表情,努德内表情如常地解释,扯下自己的领口,露出颈侧殷红的伤,那是他其中一次尝试逃离梦境时留下的纪念。

他先是召唤陨石袭击自己,却只感觉到骨骼被砸的痛感,结束后发现自己毫发无损。他也试过窒息,漫长的缺氧让他肺部感到憋闷,却没有能够夺走他的心跳。他也尝试过用藤蔓上的尖刺割破动脉,却并没有感到有液体喷涌出来。最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悬崖边,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短暂的晕厥后醒来依然活动自如。他在崖下浓雾中摸索着走了一段路,便发现盖里克枕着手臂躺在灌木丛中,像睡在天鹅绒床上般安然。

“不知道他的梦境是什么样的。”努德内望着像是正做着好梦的盖里克说。熟睡中的人胸腔微微起伏,发出轻轻的鼾声,不时地呷呷嘴,像是正享用着某种美味。

“弄醒他不就知道了?”沙里贝尔倚靠在旁,垂头望着盖里克那张睡梦中显得有些幼稚的脸,意有所指地看向奥默里克,“我们的圣人阁下可最擅长引导梦里迷途的孩子了。”

“他的情况跟你那时不太相同,我认为还是慎重些好,不要给他太过突然的刺激。”奥默里克抬起头来对沙里贝尔说,他一直半跪在盖里克身边,仔细地观察着情况,手心散发着微凉的寒意,以缓解酣醉者身体的灼热,好让他能够快些醒来。

“行吧,还真是麻烦呢。”沙里贝尔百无赖聊地坐下,他发现这里的藤蔓结实,好像秋千般舒坦,干脆倚靠在上面闭上眼睛养神。以他们三个的体力,要带着身穿全套盔甲还背着巨斧的盖里克探险难如登天,只能等他醒过来再走。更让他感到情况不妙的是,盖里克与努德内的出现很可能意味着还有其他苍穹骑士被困在这里,甚至可能是全员。

他瞄了一眼努德内,对方手里正握着根尖刺,找了块较为光滑的树皮,在上面努力地刻画着像是在做什么计算,全神贯注的样子仿佛他正坐在写字桌前,而不是跪在灌木丛中。

还真是一刻都停不下来,沙里贝尔正想问问他都研究出什么了,便听得盖里克那边沉闷地哼了几声。

醉酒的战士慢慢地醒转过来,微红的棕色眼睛眨了眨,望着正为他带来清凉的白魔法师,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目光有些不对焦,愣了几秒才忽然反应过来状况,猛地抓住奥默里克的肩,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埃尔姆诺斯特前辈……他还在上面!”

“盖里克,你先别急,慢慢说。”奥默里克不动声色地将寒气凝聚在自己的肩头,好让那快把自己骨头捏碎的手掌稍微收敛些力量,“你见到了埃尔姆诺斯特?你刚刚说他在哪?”

“应该是在那,”努德内结束计算站起身,目光所望的地方有几束闪电,瞬间亮起又隐去的电光中依稀可见高耸的崖壁如面墙般矗立,险峻不可攀,闪电的落处正是那锋利的边缘,“我就是从那处跳下来的。”

004.

“跳下来容易,可我们怎么上去?”沙里贝尔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昂着头望着那几乎是笔直的断面问。闪电几乎就打在他们头顶,雷鸣的操纵者离他们的距离并不远,可又隔着万丈高度。

“有办法爬上去吗?”盖里克面带焦急地问,他方才尝试着呼唤埃尔姆诺斯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声音被淹没在雷声里,上面的人想是听不见的。

“盖里克,你还记得你们分开时是什么情况吗?”奥默里克冷静地问,如果他所料没错的话,雷电应该是那位前辈向同伴们发出的信号,既然雷云仍在翻滚尚未平歇,就说明他的身体状况能够支撑这样的以太消耗,只是或许遇到了什么需要援助的危机。

“记不太清,模模糊糊的,是几天前的事情了。”盖里克敲了敲脑袋,十分困难地回忆着,“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没认出他,他也像是不认识我,就跟陌生人一样。”脑海中的碎片残破难以拼凑,努力地搜寻过后,盖里克摇摇头,“也不记得我们聊了什么,忽然间便感到地动山摇,树木也像是活了一样朝我们伸出藤蔓。”

“然后呢?”奥默里克问,声音平和,说话时伸出手轻按着对方的肩部,以安抚这位情绪有些激动的战士,“你是怎么到下面来的?”

“埃尔姆诺斯特前辈在我被树木抓住前推开了我,那时这里还不是悬崖,裂缝是在我们分开的瞬间出现的。”盖里克的声音里带着愧疚与自责,他那时恍惚得连自己所具有的力量都忘了,如果他早些清醒过来的话,情况本不至于这么糟,他忧心忡忡地望着悬崖说,“我这边很快落了下来,而前辈还在上面。”

“这怎么听上去像是裂缝是为了将你们分开才刻意产生的?”沙里贝尔对于可疑事情的嗅觉还是如常灵敏,他托着下巴眉头微锁,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说话的是努德内,他心里也作了跟沙里贝尔相同的猜测,“我跳下来时崖壁已经成型,截面上甚至长出了植物,这绝对不是自然力量所致的地形变化,更像是某种意志出于什么目的所做的设计。”

“你下来时有看到上去的路吗?”盖里克心怀希望地问。

“既然那位爱恶作剧的造物主存心想要把你们分开,又怎么可能留下爬回去的路?”沙里贝尔面露讽刺,抬了抬眼睛,嘴角弯出的弧度看起来并不令人感到轻松。

“那怎么办?”盖里克的声音听上去与吼无异,他看看静立思索的奥默里克,又看看沉默不语的努德内,用几乎是恳求的声音说着,“你们不是整个伊修加德最聪明的人吗?拜托你们快想想办法吧!”

沙里贝尔觉得自己被他吵得有些耳鸣,不知道泽菲兰当年在神殿骑士团是怎么忍受这家伙的,担心他这样的吵闹恐怕连那两位白魔法师的思维都会受到影响,前异端审问官话语一沉,指尖燃起焰光:“盖里克,你再这么嚷嚷可别怪我——”

“我们上不去,便只能让他下来。”努德内终于开口,目光在山崖上来回扫视。

“可怎么才能告诉他要下来?他根本听不见我喊他!”盖里克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可着努德内的样子像是胸有成竹,“难道说你可以用流星在天上写字吗?”

“我办不到,”努德内摇摇头,声音平静地表示,“也不需要。”说罢,他朝着那悬崖走了几步,在某处他先前计算好的地方站定,回过头来对盖里克说,“你就站在原地,朝着这个方向施展你的超压斧。”

“好。”盖里克点点头,自背后取下那柄巨斧,挥舞几下活动开筋骨后,对前方正在岩壁上做标记的人说,“等你退回来我就开始。”

“可别偏了。”沙里贝尔知道那位战士素来勇猛有余而细心不足,要是弄出什么意外那才糟糕,便将几个火球定在努德内标记出的位置上,以防他看走眼。

盖里克的力量果然不负“破碎”之美名,连续不断的攻击让石壁逐渐开始碎裂,无数岩石自山崖上滚落,堆积得越来越高。正当他暗自赞叹努德内的智慧,认为他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把地势垫高简直太聪明时,便听头顶上传来“轰隆”巨响。他正抬头想看个仔细,却被不知何时挂在他腰间的藤蔓忽然拉远。而后整片崖壁轰然倒塌,将他方才站立的地方湮没,灰尘滚滚朝他们袭来。

“咳咳,”沙里贝尔以手掩面,却还是被呛得直咳嗽,打理精致的面容上全都是灰,脸色更是难看得不行。

“看来成功了。”奥默里克松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欣慰,半是自言自语地说。方才努德内往那崖壁下一站,他便知道那位学者意图何在。

盖里克则是目瞪口呆,满脸的难以置信,半晌没说出话来,只听见沙里贝尔的声音语调悠扬如唱戏般:“圣恩达利姆培养出来的行事风格着实令人佩服。”

只有努德内没有说话,目光明亮地注视着那逐渐散去的烟尘,其后隐隐约约可见纠缠在一起的藤蔓,可以感知到些许熟悉的以太萦绕其间,却又跟他先前预计的有些出入。

埃尔姆诺斯特的身体被束缚在藤蔓中,无数弯曲的黑色线条如蟒蛇般将他缠绕,使他陷在巨大的织网中动弹不得,如不幸沾上蛛丝的昆虫般毫无挣脱的可能。那些藤蔓虽然看上去枯萎发黑,毫无生命力的样子,却坚韧无比结实度胜过最好的绳索。

当埃尔姆诺斯特的身体终于脱离陷阱,被盖里克抱在怀中时,所有人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密布。

或许是坠崖时所产生的冲击所致,埃尔姆诺斯特失去了知觉。但奥默里克在检查过他的身体后断定,就跟努德内先前所说的那样,在这个梦境里跌落悬崖并不是什么致命伤害,手持长斧的雷电魔法师心跳平稳,呼吸匀称,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奥默里克抬起头来,想跟努德内交换些意见,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又重新站在了那些藤蔓前,在遍地断裂的枝条间寻找着什么,便开口询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努德内闻声回过头来,目光里有些不确定,却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似乎感觉到了让勒努的以太,他应该也在这附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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