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ix quisquis bello moriens
omnia secum consumpta tulit. ​​​

© Usque ad Finem
Powered by LOFTER

A Rose Will Bloom —Chapter IX—

Keywords:苍穹骑士团 让勒努 阿代尔斐尔

Summary: 星芒节点梗。【剧院魅影】让勒努X【道林格雷】阿代尔斐尔,115数字前后有意义。说起来这俩的初恋都演过茱丽叶,品味真像。

————————————

为阿代尔斐尔举办的欢迎演唱会安排在歌剧院主厅,数月前在这同一个灯火熠熠的舞台,戴耶小姐初试啼音扮演了朱丽叶,又替自称患了咽炎的卡洛塔献唱《浮士德》,从此以新玛格丽特之名成为闪耀巴黎歌剧界的新星。

而今夜,她成名的这方舞台又见证了另一个奇迹。

让勒努走到上台去时,没有人关心他姓甚名谁,大家只是出于上流社会的礼貌给剧院的新投资人一个颜面,陪他的歌唱家情人玩场曲意逢迎的游戏,就像他们在沙龙里习以为常的那样,体面人之间的相互捧场。

他在观众们毫不期待的目光中唱出第一句词,甫一开口,坐席间的绅士淑女们就变了脸色,好像被某种不可思议的咒语击中,无数惊讶的目光刹那间聚焦在舞台,盯着歌者戴面具的那张脸。

只听高昂的歌声在墙壁与柱子间回荡,旋律里满溢的激情如阿尔卑斯山夏季温暖的和风吹过大厅,盛大的满足和喜悦随着音符的跳跃,化作和煦的阳光照暖每个人的心,就连正遭遇不幸的人也在这美妙的歌声中短暂地获得了幸福。

而当让勒努唱到“无限美好的未来在我面前”时,悠然跃起的歌声就像窜地而升的云雀,在天空中灵活自如地展翅盘桓,轨迹流畅地升降与薄云之间,然后乘着势头正好的微风平稳地滑翔,向着遥远微曲的地平线。

一曲唱罢后席间悄声无息,现场安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观众们的心还眷恋在瑞士绿草如茵的山丘,并没有意识到唱段已经结束,几秒后才迟迟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评论家们纷纷低头窃窃私语,想确认刚刚听到的是不是幻觉,男高音的禁区竟被这个寂寂无名的歌唱家如此轻松地跨越了吗?

在观众们强烈要求再唱一曲的呼声中,阿代尔斐尔微笑着走上台,满脸歉意却坚决地将让勒努领了下去,“我的朋友已经累了,正需要休息,还是把舞台还给远道而来的大明星们吧。”

尽管余下来的表演也相当精彩,但观众们的心全都系在让勒努唱的那首歌上,评论家们更是盼着演唱会赶紧结束,好在之后的酒宴上将这个人的底细摸清楚。

阿代尔斐尔早有准备地为让勒努编了一段凄惨又漂泊无定的身世,正是笔杆子们喜欢听的那种故事,也刚好可以解释他脸上的伤痕,以及为什么他多年来从未在任何正式的文书上留下姓名。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从父母身边偷走了,卖给了边境矿场的老板,那个坏心眼的财主对待买来的童工们就像对牲口一样残忍,他脸上的伤疤就是对他没有完成工作的惩罚……”阿代尔斐尔绘声绘色,说得跟真的一样,“……后来他逃了出来,跟着吉普赛人四处流浪,我偶然间听到了他的声音,觉得这样的天才不该埋没在大篷车里,于是带他来了巴黎。”

一个俗气而老套的故事。让勒努在心里评价,可是没有人能够证明它是假的。与滔滔不绝的阿代尔斐尔不同,整晚他都没说什么话,礼节性地为大家清唱了一首《饮酒歌》后就回到了房间里休息。

投资人与他朋友住的套房可不是演员的休息室,剧院的保安们在走廊里站了两排,将满肚子问题的记者们挡在外面。于是那些走投无路的笔杆子们只得回到宴会厅,从眉飞色舞的阿代尔斐尔那里打探情报。

“有件事情你们可别搞错了,”阿代尔斐尔故意作出不耐烦的样子,像是被一晚上连续不断的提问和希望让勒努返场的要求弄坏了心情,微皱着纤细的眉头强调,“他是我的朋友,是剧院的客人,而不是签了合同的演员,他并不欠你们什么。”说罢他饮毕手里最后一杯酒,“失陪了,各位,愿你们今晚尽兴。”

尽管看起来满脸不悦,阿代尔斐尔心里却欢喜得开出了花,他紧绷着脸穿过言笑晏晏的宾客,几位不甘心的记者跟着他来到走廊,却被尽职的保安给拦下来。

推门进去的时候,让勒努正在清理口袋里不知何时塞进来的卡片和纸条,阿代尔斐尔眼疾手快地抓了几张过来,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不是女人暧昧隐晦的“欣赏”,就是绅士们慷慨大方地表示“友谊”。

“真过分!”阿代尔斐尔把手里的纸条全都揉成团,扔进书桌边的垃圾桶里,“亏我还说让你看好我……结果你倒成了更加靠不住的那个!”

“我还没来得及看呢,”让勒努无奈地看着阿代尔斐尔风卷残云似地收走余下的纸条,用膝盖想也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叹了口气将他醋意十足的情人拉进怀抱,温言软语地安抚,“他们写他们的,我又不会答应。”

阿代尔斐尔当然相信让勒努的话,他的心里跟明镜一样,只要让勒努成了名,就一定会有仰慕者,在无与伦比的歌声面前,脸上的伤痕根本不算什么瑕疵,今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爱上他,甚至试图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被许多人喜欢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让勒努实话实说,从宴会厅里出来的时候,想要留住他脚步的记者把他的衬衣都扯破了,好几次差点被杂乱的脚步绊得摔倒,“其实,比起舞台上的歌唱家,我更想做个风琴前的剧作家,”他看了眼阿代尔斐尔有些凌乱的卷发,显然也是艰难地从人堆里逃出来的,“只要我不再站在舞台上,他们就不会对我产生兴趣,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背叛你。”

阿代尔斐尔抬眼看着他,忽然笑了,“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我很高兴你能受到大家的欢迎。剧作家就剧作家吧,你写什么我就让他们演什么。但我猜,你这位天才写出的剧除了你本人外也没人唱得好,所以,到头来你还是得留在舞台上,就当是给后来的模仿者们做个完美的示范。”

完全无法反驳。让勒努想起他这些年创作的剧本,无一不是曲高难和之作,他执念于追求至高至美的艺术,根本没有考虑过人世间是否有足够优秀的歌喉可以将其演绎,只由着灵感的牵引凭心而写。那些作品原本以为不会有用了,离开地宫时他一份都没有带走,全都放在酷刑室背后的卧房里,幸好地势足够高,否则那时就被涨上来的湖水淹没了。

当晚他们又钻进舞台下方的地道,在黑暗里的迷宫里像鼹鼠一样来回走了几趟,直到快天亮才把所有的装订纸册搬出来,堆叠在地板上竟填满了书房的一个角落。

“你可真能写!”阿代尔斐尔累得满头是汗,在逼仄的暗道里搬东西既危险又不方便,只要一个不小心,他这用灵魂换来永恒青春就可惜了。

让勒努舍不得他这么劳累,本来想留他在套房休息,可他说什么也要跟着去。当他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时,某种难以形容的幸福感萦绕在他的心里,这不是他过去所以为的太阳王式[1]的情趣,而是另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超越自身欲望的喜乐。

他注视着让勒努在灯光下整理手稿的剪影,明明占甜头的是对方,可蜜一样的感觉却融化在他的心里,醉得他眼睑逐渐沉重,最后在微醺的惬意中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伴着热腾腾的早餐送来的是十几份报纸,几乎淹没餐桌与沙发。

让勒努的歌唱被评论家们描绘为浑然天成的灵魂鸣响,巴黎音乐学院的教授则认为,他的声音是纯粹的天赋馈赠,远非寻常人通过练习可以达到的程度,“离奇而不幸的身世”经过笔墨润色,更成为了可以媲美旧时代童话的传奇。反倒是名为朋友实为情人的阿代尔斐尔,因为他在欢迎会上表现出的吝啬,被辛辣地讽刺为独守花园的自私巨人,还有人将他比作格林童话里养金丝鸟的巫婆,“如果没有他的束缚,让勒努·库尔西昂或许早就成名了。”

阿代尔斐尔从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媒体对他的态度也基本在意料之中。用完早餐后他就走进更衣室,特意挑了身最贵的,光鲜亮丽地走出房间,站在剧院的台阶上把挤得水泄不通的记者们全都骂了回去。

“当坏人就当坏人,”阿代尔斐尔满不在乎地说,甚至还有些得意,“我看起来越不可理喻,大众就越期待着你逃离魔掌,这世道多的是想当救世主的人,你就等着瞧吧。”

可这并不是我期望的。让勒努在暗自摇头,心里油然升起某种隐约的预感,事情正朝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果然,巴黎的舆论浪潮还没消停,勤劳的记者们又前往英国挖掘阿代尔斐尔的风流旧事。

在那些活色生香的传闻中,阿代尔斐尔不但生活放荡,还是个诱惑人犯罪的魔鬼,但凡与他结交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不是沉迷声色倾家荡产,就是债台高筑锒铛入狱。

“这完全是诽谤,”让勒努不相信阿代尔斐尔能做出这些事,“伪造签名、挪用公款……他们犯下的罪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毒害了他们的心灵,”阿代尔斐尔十分干脆地承认,“我使他们相信享乐是生活唯一的价值,然后看着他们在这条不归路上越滑越远。”就像亨利勋爵对我做的那样,他想,谁付出的代价会有我沉重?他故意学让勒努昔日在地宫里的语调,“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过去,还愿意爱我吗?”

“当然,”让勒努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只认我所知道的阿代尔斐尔,你是天使我就跟你上天堂,你是魔鬼我就陪你下地狱。”

阿代尔斐尔目光复杂地看着让勒努。他们不一样。让勒努杀过人,可本质善良,只是曾经陷入疯狂,而他正相反,什么罪都没犯,却是个体面的坏蛋。

“你还年轻,”让勒努拉着他的手,神情认真地说,“有的是时间改变这一切。我们不妨从现在开始做善事,资助穷苦却有天分的孩子进音乐学校,在民间发掘新人音乐家的作品……我知道你是真的热爱音乐与艺术,那就让我们来帮助更多有天赋的人获得属于他们的舞台吧。”

阿代尔斐尔听罢眼前一亮,却跟让勒努设想的有些差别。横竖都是花别人的钱,游说他们投资艺术听起来比诱骗人掷金享乐有格调多了。他忽然间寻找到了新的乐趣,就当是帮那些品味欠奉的家伙们积德,“我觉得你的主意不错,明天我们就到音乐学校去逛逛。”


【1】路易十四追妹子都很下血本,但与其说真爱不如是种自我满足,不管当初怎么苦苦追求,移情别恋的时候眼都不眨。

评论 ( 2 )
热度 (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