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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ose Will Bloom —Chapter XII —

Keywords:苍穹骑士团 让勒努 阿代尔斐尔

Summary: 星芒节点梗。【剧院魅影】让勒努X【道林格雷】阿代尔斐尔,115数字前后有意义。这篇怎么这么长……还有好多要素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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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阿代尔斐尔都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辗转,他一会是永远漂泊的流浪者,害怕被发现不老的秘密,所以不停地从一个国家逃往另一个,一会是手握生杀予夺的国王,居住在东方风格的宫殿里,像山鲁亚尔那样将陪侍过他的情人们处决在黎明时分,献祭给画框里不知餍足的青春之神。

就在他漂洋过海来到唐璜之岛时,白昼的太阳移动到了树梢,一束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正好刺中了他的眼睛。

阿代尔斐尔慢慢地醒过来,毯子里传来不自然的空旷感,他下意识地摸向旁边,手掌拍了个空,这才想起他昨夜把让勒努关在了门外。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连忙翻身下床,连衣服也没有换,裹着皱巴巴的衬衣奔向卧室门口。锁仍是反插的,明晃晃的一道古铜色。

阿代尔斐尔打开门,“让勒努——”

“我在这。”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轻得好像一声悲哀的叹息。

阿代尔斐尔闻声回头,让勒努正从窗边的椅子上直起身体,衬衣上满是深深浅浅的折痕,看起来在这里凑合了一宿。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连忙走过去,拥住让勒努的肩,熟悉的温暖隔着皮肤传来,忍不住将脸也埋了下去,贪婪地呼吸着情人发间的香味。

“窗子。”让勒努简短地回答,托着怀里轻轻摇晃的身体,“你不吃饭,也不肯出来,我有点担心,所以上来看看。见你睡得安稳,替你盖上了毯子。然后……”他叹了口气,“就舍不得走了,于是在这里守着你。”

“那你为什么不到床上来睡?”阿代尔斐尔歉疚地蹭着他的脸,像只猫咪那样钻进敞开的怀抱,蜷缩在结实的臂弯里,安逸得就像婴儿回到了摇篮。

“我发现你锁了门,”让勒努低声回答,替阿代尔斐尔拨正翘起的卷发,“所以猜想你大概不希望我在。”

“怎么可能,”阿代尔斐尔心疼地看着让勒努满腹委屈的样子,手指穿过他垂乱的长发,拉近来不停地吻着,“我永远都盼望你在身边。”

让勒努终于放心地收紧怀抱,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是在生自己的气。”阿代尔斐尔转过脸看向窗外,苍茫的天空中正有一行灰色的大雁飞过,翅膀搅起的风吹散了棉花般的薄云,更远处是雾蒙蒙的青绿群山,线条模糊得好像被雨打湿的水彩画,浅葱绿与石灰白混合成不规律却自然的渐变,“为什么我没有更早地负起责任呢?现在做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对西比尔是于事无补了,愿上帝保佑她纯洁的灵魂。”让勒努看着阿代尔斐尔远眺的绿眼睛,放空的眸视中满是懊悔与迷茫,如同一块蒙着蜘蛛网的落灰翡翠,光芒艰难地穿透出来,照亮眼角的一抹闪烁,“我为她的不幸感到遗憾。但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你也不会到巴黎来,我也没机会遇见你,更不可能获得人生重新开始的机会。从某种意义来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与你同担罪愆,我本该安静地躺进坟墓的,却借着她的悲剧活了下来,还与她的未婚夫相爱。我给那孩子钱也是在替自己赎罪,只是我没有你那么富有,所以……”

“钱你想用多少都行,”阿代尔斐尔将视线从远方收回,注视着面前那双殷切的异色眼睛。他第一次意识到命运有多么恶意,西比尔与让勒努是两个绝对互斥的存在,要么西比尔夭折,要么让勒努自毁,无论他怎么做都只能活下来一个,“既然我给了你签过字的支票簿,就意味着你可以凭心意使用它。”

“感谢你的信任,”让勒努轻柔地抚摸着阿代尔斐尔年轻润泽的脸,水蜜桃般的细绒毛赋予这片皮肤多汁的触感,“至于别的过失,你才刚刚满二十岁,人生尚未有定数,一切都还来得及补救。”

“很遗憾,让勒努,”阿代尔斐尔摇头,“我同意你其他的看法,但唯有这件事……你说错了。”

“你可以告诉我的,”让勒努早就凭着艺术赋予他的敏锐洞察,发觉阿代尔斐尔澄澈的眼睛里有片挥之不去的阴霾,却一直未能弄清它存在的原因与实质,“困扰你的究竟是什么?”

“是过去,无法改变的过去。”阿代尔斐尔悲伤地回答,即使面对着让勒努热忱的眼睛,他也只能说到这里。他的情人等着为他分忧,可他却不能吐露真相。

见阿代尔斐尔抿嘴不言,让勒努只好低头吻他。怀里的人看起来就像一株清晨绽放的白玫瑰,明明沐浴着初生的朝霞,却好像置身在终末的暮色里,惧怕着随时会降临的黑夜。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阿代尔斐尔忽然问,一脸认真的样子,显得这是件相当重要的事。

让勒努毫无防备地愣了一下,很快回答,“一切。”

“最喜欢的呢?”笑过后,阿代尔斐尔追问。

片刻的沉思,让勒努投降地表示,“挑不出来。每有一个答案在心里出现,就很快会有另一个更好的超过去,就像你争我夺的赛跑一样,可我始终看不到终点。”

“真狡猾!”阿代尔斐尔轻哼一声,索性挑明了问,“那我的样子呢?你有多喜欢?”

“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美丽的,”让勒努托起阿代尔斐尔精致的下巴,目光虔诚得如同告解,“这不是恭维,而是事实。你摘我面具时,我其实并不愿意,可你这张脸实在是美得震撼,仿佛具有宙斯真身那样的神性,我只看了你一眼,就无法拒绝你任何事了。哪怕你说要取我的性命,我也会像顺服的独角兽那样乖乖伏在你的脚边等待。”

阿代尔斐尔在溢美的双唇上浅啄了下,“那如果我变难看了呢?或者……”他换了种更接近事实的说法,“你某一天发现,我的美丽其实是虚假的骗局,真正的我难看得就像……比如潘神,总之很丑很丑,你还会爱我吗?”

让勒努在阿代尔斐尔柔嫩的脸颊上轻轻地拧了下,“这手感可不像是假的。如果你知道有谁可以把面具做得这么真,请一定要介绍给我,正需要着呢。”

“不要开玩笑!”阿代尔斐尔捉住让勒努不安分的手,按在腿上不让他乱动,“我是很认真地想知道。你就诚实地告诉我吧。如果我哪天忽然变得丑陋了,比如得了麻风病,或者被人毁容,难看得连我自己都无法忍受,那时候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阿代尔,”让勒努比他的情人年长许多,却很少以前辈的口吻说话,“不得不承认,你的美貌的确令我着迷,要说我爱上你与此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绝对骗人的。但美丽,就像所有的优点那样,它只是爱情发生的契机,是点火石而不是烈焰与光芒本身。因为某种特质爱上一个人,并不代表这种特质消失后就不爱了。”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阿代尔斐尔不怎么同意,“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色衰而爱驰的故事了。许许多多因美貌开始的良缘佳话,都因凡人不可避免的衰老变成了始乱终弃。”

“我不认为那是爱,”让勒努笑着否定,“要我来定义的话,是肤浅的迷恋与功利的占有,就像喜欢园子里美丽的花,只能欣赏夏日的繁盛与芬芳,却见不得冬季的枯萎与凋零。真正爱着一朵花的人会连它光秃的枝干也一并珍藏,并为它无可避免的腐烂衰败而落泪,而不是厌恶地将它从花瓶里摘出来扔到窗外。”

自从阿代尔斐尔来到巴黎,已经很久没人对他说什么大道理。他发现让勒努也像亨利勋爵,喜欢用鲜花来比喻美貌和它的易逝,可听起来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哲学,指引人通向天堂,而不是地狱。

“那么你的答案是?”阿代尔斐尔攀着让勒努的肩,目光从上方垂下来。

“我会永远爱你,”让勒努拉着他的手回答,“不管你是得了麻风,还是被刀割了脸,或者忽然间中了魔法变成潘神,甚至是波吕斐摩斯、米诺陶、克拉肯……”

“怎么越说越夸张?”阿代尔斐尔皱起眉头,“最后那几个都是妖怪了!”

“是妖怪我也不离开你,”让勒努疼爱地揉着他玫瑰金色的卷发,“只求你别把我吃掉。”

“我偏要!”阿代尔斐尔任性地反驳,低头咬住让勒努的脖子,狠狠地啜了一口,在情人的脉搏边烙下一朵蔷薇,细密的齿痕很快越过锁骨,绯红的轨迹一直蔓延到胸前,然后向下滑去。

让勒努在吃惊之余只来得及按住他的后脑,本能很快掌控了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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