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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VI:Accensum Qui Pedicat Urit Mentulam —ACT III—

Keywords:苍穹骑士团

Summary:标题含义是⭕🔥❌🐔,人物(7+10)X3,(6+4)X3,前后很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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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里贝尔每周有两天在奥默里克的卧室里过夜,字面意义的取暖,有时候拥抱着入睡,有时候隔着距离。

冰魔法师的皮肤摸起来微凉,嘴唇尝起来就像终年不化的雪,脸颊被火光烤热时会呈现酒醉般的绯红。即使是狂欢的祭典上,节制的奥默里克也很少饮酒,更从未被人看见过醉态。为了欣赏这罕见的光景,沙里贝尔每次来,都会在床榻上方点燃十数个火球,照亮奥默里克的脸和那两片美丽的云霞。

也许是从沙里贝尔的微笑里看到了救赎的希望,奥默里克说话的语调变得柔和许多,从义正言辞的忠告变成委婉商量的建议,“给死者的妻儿留一线生机吧,沙里贝尔,他们什么错都没有犯,”或者,“没必要惊扰平民的,异端者的活动已经造成足够多的恐慌了,我们应该让民众在正教的关怀中感到安全而不是害怕。”

为了配合表演,沙里贝尔也相应地表现出态度的松动,不再像过去那样不耐烦地让他闭嘴,而是把奥默里克睡前的絮絮不止当作一种独家享受的情趣。

从深情而克制的蓝眼睛里,沙里贝尔读透了奥默里克的心思,圣职者是真心地想要拯救他。这份愿望纯粹得令他发笑。如果奥默里克是个蠢人也罢了,可他偏偏有着伊修加德一等一的聪明脑袋,戏耍一个智者带来的快感是无可比拟的,远胜过玩弄好骗的傻瓜。

在包裹着两人身体的衾被里,沙里贝尔还确认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奥默里克与教皇厅里把持高位的大部分祭司不同,他并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善者,而是真正表里如一的圣人。即使两人的肌肤紧贴,沙里贝尔的腿架在腰上,奥默里克也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就像他们在冰原上说好的那样,最亲密的举动也只是拥抱和接吻。更让沙里贝尔觉得惊叹的是,奥默里克并没有在克制,他是真的清心寡欲,半分非分之想都没有,爱抚沙里贝尔的方式,就像在照料一只缠在身上的蟒蛇,手指细心地顺着鳞片的方向滑动,并在长信吐到脸上时闭上眼睛。

躺在奥默里克的身边,沙里贝尔想起的是孤儿院的宿舍,就连睡前的诵经都是一样的程序。

 

相对而言,与努德内的相处更像正常人类的恋爱。沙里贝尔每周在他这里度过三个夜晚,比奥默里克多一个,算是给小雏鸟的优待,奖励他没有像奥默里克那样没完没了地说教,要是一周听五个晚上的道德讲座,耳朵非生老茧不可。

夜晚的努德内与白天时一样安静,大部分时候他都不说什么话,只是安心地抱着沙里贝尔,仿佛黑魔法师的体温就是他想要的唯一慰藉。

但目光里的热切出卖了他。沙里贝尔在那双绿眼睛里看到的,是圣职者不该有的渴望。努德内毕竟不是奥默里克,他不满足与拥抱和亲吻,凡人在恋爱中获得的所有欢愉他都想要。沙里贝尔可以轻松地唤起他的欲望,毫不费力地将他从喘息吻到呜咽,看着他欲盖弥彰地将头埋在自己肩上,却羞于直接开口索欢,只敢试试探探地在他的身上磨蹭。

沙里贝尔明白努德内想要什么,却故意不予满足,他喜欢逗这聪明却幼稚的青年,用手里的米粒诱导小麻雀在地上转圈,却又永远不真的喂给它。他只想找乐子,又不是来做慈善的。

昔日沙里贝尔留意到努德内,只因为这家伙胆够大,自从成为异端审问官后,还从没哪个不怕死的人敢向他索求任何事,唯有穿着神学院制服的瘦削少年,会抱着笔记本一脸认真地问他,“可以让我观察下您的以太吗,沙里贝尔大人?”

起初沙里贝尔没有理他,像没听见似的从他身边走过去,可回到办公室后,少年的脸蛋仍在眼前挥之不去,那双执拗得闪光的瞳仁里有某种东西吸引着审问官敏锐的好奇。努德内,雅姆贝德男爵家的三子,神学院的高材生。沙里贝尔把少年的底细查了个遍,然后唤来个实习生,命令他去神学院把那奇怪的家伙找来。

实习生才走到裁判所的门口,就看见坐在门口台阶上穿着神学院制服的学生,亚麻色头发,绿眼睛,脸上三道伤疤,两条在左眼,一条在右脸,显然不会错。

“深更半夜地,你怎么不回宿舍去?”沙里贝尔故意以审讯的语调问。

“星星们说,要我在这里等。”努德内简短而诚实地回答。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沙里贝尔托起努德内的下巴。在刑讯室里时,这是他要发难的前兆。但他这日心情不错,刚巧有时间,正感到无聊。于是神学院的高材生顺利完成了论文,裁判所的审问官寻到了开心。

沙里贝尔原本把这当做枯燥生活的插曲,过了就不再想了,谁知才没过多久,他就认识了奥默里克这头号讨厌鬼,并且意外发现他与前些日子来的小家伙过从甚密。正盘算着怎么收拾碍事的圣职者时,努德内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这回要的是进入禁书库的许可。沙里贝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是因为慷慨,而是想玩个新的游戏,将这少年送进干燥的柴堆里,看他什么时候擦出危险的火星。奥默里克本人的言行无懈可击,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更容易。可也不知是奥默里克有本事,还是努德内奇迹般地好命,游走在禁忌边缘的学者竟一路平安顺遂,从神学院毕业,进入教皇厅,还站在了与他齐平的位置。

谁说星星指引的道路是崎岖的?这不平坦得很嘛!

 

将奥默里克与努德内握在掌心里揉捏了一段日子,沙里贝尔慢慢开始觉得厌倦,那两人实在是太闷了,交往的过程就是不断地重复昨天,起初时还觉得新鲜,多来几次就变得乏味透顶。每天把心思花在研究骑士团的值班表和作息规律上,他都不剩什么时间去审问局的地牢里料理抓来的异端者们,裁判所里的酷刑与恐怖故事随之减少,奥默里克竟然将这当做是他枕头风的结果,变得莫名其妙地高兴。

“我就知道,你仍有愿望想做一个好人。”

这句话是压垮沙里贝尔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强忍着恶心笑而不语,转身便决定甩掉这家伙,还有只比他的学长有趣一点点的努德内。

玩够了的沙里贝尔开始构思最后的高潮:是在火光里添抹有毒的烟雾呢?还是在面包屑里放枚无法消化的石子?

硬币在半空中翻了个转,落在悠然伸出的手心,银色的眼睛瞄了一眼:神明选择了努德内。

 

“奥默里克,”努德内的声音从未这么激动过,“我看见沙里贝尔昨天半夜去了你的房间。”他停下来调整了下呼吸,“希望你解释一下。”

“很抱歉,”奥默里克从卷宗里抬起头,负罪感在他蔚蓝色的眼睛里蒙上阴霾,乌黑的睫毛低垂着愧于抬起,“我该早些告诉你的。”他不打算出卖提议保密的沙里贝尔,而是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但我对你问心有愧,所以……”

“从多久开始的?”努德内涨红了脸,气喘吁吁,眼睛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差不多一个月前,”奥默里克伸手想要安抚,却被毫不留情地挥开,“我跟他去西部高地执行任务,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对不起,我——”

“你说什么?”努德内死死地扣住对面的肩,目光锐利得像刀子一样,剜着奥默里克悲伤而沉痛的面庞,“你们是从那时候——”他忽然轻轻地笑了,“是沙里贝尔要你别告诉我的对不对?”

“不,是我……”奥默里克摇头,还想维护他的情人。

努德内叹了口气,放开奥默里克,缓缓地扯开衣领,露出意味明显的红痕,“就在你们确立关系的第二天,他来找过我。”

 

沙里贝尔打了个呵欠,看着前来兴师问罪的两人,搁桌子上的腿挪也懒得挪,傲慢地用脚尖指着奥默里克的脸,目光落在努德内好玩的表情上,“瞧你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他从指尖弹出一枚火球,随即又熄灭,“好了,我知道了,不就是想分手吗?这点小事也来浪费我的时间,不知道用通讯珠吗?哎,真是闲得令人羡慕!我可是还有工作呢……”

“你得向我们道歉,沙里贝尔,”奥默里克沉声说,表情冷峻得如同万年冻结的冰壁,“为你的所作所为。”

“呵,”沙里贝尔讽刺地笑道,“怎么着?两位是打算控诉我玩弄了你们的感情?如果需要在神圣裁判所预约法庭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哦!”

“沙里贝尔!”奥默里克忍无可忍地喝出声。

“啊,对了,你们是守誓纯洁的圣职者,还是侍奉教皇的苍穹骑士,却不知廉耻闹出了这等背誓的丑闻,若是传扬出去的话……啧啧,对你们可是很不利呢。”

能言善辩的奥默里克生平头一次理亏得说不出话,努德内在他的身边恨恨地咬紧了牙,愤懑得整个肩膀都在颤抖,鼻尖和眼眶红红的,周围的空气里奔流着激昂的以太,若不是奥默里克拉着他的手,早就爆发成一场灾难。

“哎,”沙里贝尔一脸无奈的样子,“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就凭你们过去对我那副德行,我有可能会喜欢上你们吗?我又不是受虐狂……”他看向奥默里克,“你总是与我争锋相对,处处跟我为难,早盼着收拾你了,”又看向努德内,“你白得了我那么多好处,却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难道不该做些补偿吗?”

话说得理直气壮,不但毫无悔意,反而带着十二分的得意洋洋。

“……明白了。”奥默里克不再多言,拉着努德内的袖子,“我们走。”

努德内仍有些意难平,原地僵持了几秒,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才一言不发地转身。

沙里贝尔优雅地挥手,目送着两位白魔法师离去,在心里给这出完全按照剧本走的戏打了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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