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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ose Will Bloom —Chapter V—

Keywords:苍穹骑士团 让勒努 阿代尔斐尔

Summary: 星芒节点梗。【剧院魅影】让勒努X【道林格雷】阿代尔斐尔,115数字前后有意义。音乐剧《Think of Me》那场在小说里是《浮士德》,阿代尔这个简直是PTSD暴露式强制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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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不会因为更改其名就失去芬芳。伦敦社交圈的多情花蝴蝶,也不会因为飞越了英吉利海峡就变得安分。

在巴黎城郊的别墅里隐居了半个月后,阿代尔斐尔终于看腻了院子里的鸢尾与壁纸上的金雀花,想要到巴黎更繁华的地方去呼吸些奢侈的空气。

与那些在床榻上计算得失的欢场吝啬鬼不同,即使已经如愿以偿得地将阁楼上的天使变成了卧室里的情人,阿代尔斐尔也没有忘记自己在情意正浓时的许诺:他答应过要把让勒努捧成巴黎最红的男高音。

“今晚我们去看戏吧?”阿代尔斐尔走进起居室。让勒努正在读今天的《费加罗报》,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摆在他的左手边,汩汩冒出的热气在密密麻麻的铅字中翻腾,连带着他的眼睛也蒙上了雾色。

“好,”他收起报纸,怀里立刻多了温暖的分量,填满他与书桌间的空隙,还把他的后背往靠椅那边挤了挤,“什么戏?”

“《浮士德》。”阿代尔斐尔坐在情人的腿上,一脸神秘地微笑,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你可不能说不喜欢。”

“只要是和你一起,做什么我都很开心。”与阿代尔斐尔那些纯粹出于惯性的情话不同,让勒努所说的每个字都是真心的。曾几何时他不惜拖着整个巴黎陪葬也想要获得的,就是这样简单平凡的幸福日子,寻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住在温馨的房子里,在清晨的床榻上拥抱着醒来,坐在同一张餐桌边吃饭,一起到河边散步,去周日的教堂祷告,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快乐。看戏自然也是这些日常的一部分,甚至是较为令人喜悦的一部分,因为对音乐和戏剧的热爱早就浸透了他的灵魂。

“我为你定做了一副漂亮的面具,”阿代尔斐尔探出手指轻抚让勒努的伤痕,“是用很细的银丝编织成的,接触皮肤的那面垫着软绸,做成了蝴蝶翅膀的样子,重量也是一样的轻,正好搭配裁缝刚送来的礼服。”

“谢谢。”让勒努捉住脸颊上银鱼般游动的手,凑到唇边亲吻,他能唱好威尔第的宣叙与罗西尼的咏叹,却不擅长用失去旋律的语言表达感情。

阿代尔斐尔对此倒不以为意,让勒努的声音已经足够好听,不需要用虚浮的词藻粉饰,“快去换衣服吧,戏开演前,我想先到街上去逛逛,替我的新斗篷选枚合适的领扣。”

他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的礼物,不由分说地拖着让勒努的手臂,将情人绑架到了更衣室里,推到宽大的落地镜子前。

一副精致的银面具挂在那里,镂空的雕刻设计透着光,佩戴时露出些许完好的皮肤,伤痕却在翅膀的脉络后完全隐形,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阿代尔斐尔将面具安在让勒努的脸上,顺势搂上了他的脖子,像荡秋千一样轻轻摇晃,“亲爱的,你看起来真漂亮!”

不止是面具的缘故,自从离开那破旧的阁楼,让勒努就像从荒原移栽到沃土的兰草,一天比一天富有生气,他的长发变得柔顺软润,脸上的皮肤也逐渐有了血色,眼睛里充满明媚的光彩,就连那道疤痕也割不掉他典雅的气质。

阿代尔斐尔甚至觉得他变年轻了,浑身散发着活力,怎么也不像初见时居住在坟墓边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这或许是魔鬼在人间布置的又一个游戏,将闪耀夺目的灵魂与美藏在灰尘扑扑的裹尸布下,只有最具慧眼的人才能不被外表蒙住眼睛,拥有这颗举世罕见的珍宝。

“……可你才是我见过的人中最美的。”让勒努尝试着组织语言,想告诉阿代尔斐尔他有多高兴,却见对方眼色缥缈迷蒙,知道那人定是神游到别处去了,只好放弃了并不擅长的言辞,用更直接的亲吻将情人拉回到现实,“再不换衣服的话就没时间逛街了。”

让勒努低估了阿代尔斐尔对美的执着。那个漂亮的青年在镜子前为紫檀色的新套装搭配了十几条领带,全都觉得不甚满意,干脆脱掉换了身深蓝灰色的三件套,又选了条淡矢车菊色的领带,然后花了二十分钟研究袜子与鞋。终于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马车直接将他们带去了歌剧院。

“领扣可以明天再买,”阿代尔斐尔解释得理直气壮,“但保持优雅的格调是只要松懈一次就会前功尽弃的事情。”他付出了灵魂的代价才换来这副好皮囊,当然不会容许他不灭的美貌蒙尘。

让勒努坐在车厢的对面理解的点头,对美的追求总是令人痴狂,尽管他早看出阿代尔斐尔的美仅限于外表,但诗人与画家们争相赞叹那喀索斯美貌时,也并不会在乎那美少年是否还懂音乐、哲学或是狩猎。美的意义与价值就是美的存在本身,超越了形式与载体的近乎神性的概念。谁也不能拿出证据来坚持说,一张漂亮面孔带来的愉悦要低于一台经典歌剧,能欣赏一种美的人通常也能从另一种美上获得同样的体验,所以浮士德只感叹说“美啊,请为我停留!”却没有指定是哪一种美。

“到了。”阿代尔斐尔的声音像串银铃,叮叮当当地凑到让勒努耳边。

嘈杂的喧哗透过帘幕涌来,让勒努意识到这次走神的变成了自己,连忙抬眼看向车窗外。夜色中闪耀着灯火光芒的建筑以一种令他震惊的熟悉感伫立在花环与彩带的装点中,就连屋檐上的石像鬼都咧着与往日相同的狰狞笑容,门口的天使朝他伸出手,像是在欢迎着老朋友故地重游。

没想到巴黎歌剧院这么快就重新恢复营业了,在让勒努的时间知觉里,那场骇人的风波还是刚过去不久的事。种种回忆重现眼前,仍使他感到短暂的眩晕。

“下车吧,亲爱的。”阿代尔斐尔已经站在了人行道上,朝坐在车厢里纹丝不动的情人伸出手,歌剧《浮士德》的海报在他的身后成为了鲜艳的背景,上面用花体字写着演员与指挥的名字。

物是人非。今天扮演玛格丽特的是个陌生的女高音,让勒努从未听说过她,从姓氏看,很可能是个意大利女郎,从滋养了佩尔戈莱西与多尼采蒂的水土里诞生,带着地中海多变的风浪赋予的情调。

但不论是巴黎还是整个欧洲的观众,都再不会有幸聆听那个来自北境的女孩天籁般的声音,曾经的新玛格丽特已经厌倦了都市的浮华名利,回到斯堪的纳维亚如泪的冰湖边,从此只为她的心上人歌唱。

而曾经躲在黑暗里不敢见光的幽灵,也终于决定争取自己在人间的席位。

让勒努牵着阿代尔斐尔的手从马车里下来,辉煌的光线顷刻间从无数华丽的窗户投射到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映照得细长笔直,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或是孔雀展开的扇尾,随着他的步伐一寸寸弯折在台阶上。

体贴的情人发现他的指尖冰凉,以为他冷,握得更紧了。让勒努前几天还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想来身体还有些虚弱,应该提醒他多穿些衣服的,或者,根本就不该这么着急带他出来。

阿代尔斐尔有些自责,扶住了让勒努的胳膊,这让他们看起来有些过于亲密了。虽然贵族绅士们私底下多少都有些心照不宣的特殊癖好,但在沙龙和私宴之外袒露本该秘而不表的隐私,在那些号称恪守教义与道德的人看来说仍是件刺眼的事。

与魔鬼做了交易的人无所谓下地狱,让勒努却不想他的情人遭受上流社会的非议,抽回手主动分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别担心,我没事的。”

阿代尔斐尔十分怀疑地看着他苍白的唇和游移不定的目光,也许是过于关心导致的错觉,让勒努的脸庞被明亮的光线照耀着,竟呈现出阁楼上那个清冷雨夜里的灰暗与衰败,仿佛他们正走向的不是剧院上层的豪华包厢,而是地底深处的凄冷墓穴。

“带我们去五号包厢。”阿代尔斐尔对领座员说,想要赶紧带让勒努到席位上休息,视线的余光却捕捉到身旁的肩忽然颤抖了一下,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冷风侵袭。可周围的烛火却丝毫没有晃动,夜色的微凉被坚固的墙壁与紧闭的窗隔绝在外,路过的淑女们穿着露肩的连衣裙,披肩全都留在了马车里,绅士们将外套搭在胳膊上,只有他的情人看起来好似坠入了冰窖,“怎么了,让勒努,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没什么。”让勒努的心跳得慌乱而沉重,难以名状的不安裹挟了他,又将他拉回到墙壁与柱子的缝隙里,束缚在阴森的拷问室与迷宫般的镜子间,推入地下河黑不见底的水。

已经决定了要开始新生活,可到头来还是深陷过去的阴影里作茧自缚。在阿代尔斐尔因关心而凑近的绿眼睛里,他看到的是一连串近乎陷阱的巧合。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间剧院?为什么从那么多戏里选了《浮士德》?为什么偏偏要订五号包厢?为什么……

他克制住尖叫和逃离的冲动,尽量平静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蒙夏曼先生说五号包厢是最佳的位置,”阿代尔斐尔笑着回答,拉着他朝楼上走去,“惯例保留给最尊贵的客人,几乎从来没有公开售卖过。”

“你认识蒙夏曼?”让勒努突然停步,抓住阿代尔斐尔的手腕,脸色变得愈发煞白。

“上周五的时候他来过我家,在我的会客室里呆了一个钟头,那会儿你在楼上看书,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当时没跟你说,”阿代尔斐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你不会刚好跟这位先生有仇吧?”他尝试着挣扎了一下,“亲爱的,非得这样说话吗?你弄疼我了。”

“很抱歉。”让勒努松了手,却问道,“惊喜?”

“难道你忘了吗?”阿代尔斐尔揉着发红的手腕,“我答应过你的,要把你捧成巴黎最有名的男高音,为了兑现当时的承诺,我买下了这座剧院,打算将它的舞台献给你。”说罢他失望地叹了口气,有些委屈地抱怨,“……还盼着你会高兴呢!可你现在的样子只比生气好那么一点点。”

让勒努感到十分错愕,阿代尔斐尔那些信誓旦旦的许诺,他只当是追求时做戏的糖衣蜜语,根本就没有记在心里,更不作讨要的打算,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认真的,而且兑现得这么快。

“哎,算了,你瞧起来不太对劲,也许是生了病。我们还是别看这场戏了,”阿代尔斐尔没有计较让勒努刚刚表现的粗暴,扶着他走上台阶,转向另一边的走廊,“剧院为我准备了带花园露台的套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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