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ix quisquis bello moriens
omnia secum consumpta tul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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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yond the Mist 007-008

Keywords:苍穹骑士团 全员

Summary: 这只是一个吸雾霾吸出来的无聊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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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ex:001-002    003-004    005-006  

            007-008    009-010    011-012   

            013-014    015-016(Fin)

007.

波勒克兰的追踪能力确实了得,即使大雾弥漫将视野模糊得连路都难以看清,他还是轻而易举地凭借着沿途的植物上残留的香辛料气味捕捉到让勒努的行迹。

他知道那位骑士来到了山脚下,又顺着藤条爬上了山崖,经过某处灌木丛,然后气味消失在新断裂的崖壁前。惜命的枪骑士当然没有直接跳下,而是展现了佣兵时代锻炼出来的极佳生存能力,踩着断面突起的那些石块逐步攀登下来,有惊无险地站在山崖下,除了手掌上被划破的几道浅口,再没有别的伤。

“让我来猜猜,”波勒克兰将长枪背到身后,朝众人走来,“你们这群人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

“我们醒着。”盖里克快速地抢答道。

“既然你这么问了,我猜你也是醒着的。”沙里贝尔说着跃下那丛被他当做临时沙发的藤蔓,顺手将自己袍服的褶皱抚平,脸上的灰尘不知何时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神态恢复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先前睡着,可现在也醒了。”让勒努试了试,发现自己可以站起身,那副随身的剑盾正立在身边,骑士一边将它们别在自己的盔甲上,一边问梦中曾跟自己在城堡中生活过的人,“你离开时阿代尔斐尔他们情况怎么样?”

“跟你离开时完全一样。”波勒克兰言简意赅地回答,认为没有必要告诉让勒努阿代尔斐尔因为他的迟迟未归伤心欲绝,以至于密林中的雾气都浓得快要将城堡淹没的事情,他只挑重要的信息说,“那两人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在梦里。”

“我们得赶紧去找他们。”关于那座城堡的回忆在让勒努心里散布着极为可怕的想法,那里的生活太过美好,幸福得根本不真实,随心所欲到令他后怕的程度。

“两个还在梦游的人和一座魔法城堡,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会有好结局的童话。”沙里贝尔语气扬抑得像在说书,手里的咒杖不经意地轻点,几个金色的火球便出现在空气中,照亮前方的路。

“考虑到这个世界为了阻拦我们相认曾改天换地,沉醉美梦中的人或许比清醒者更安全。”奥默里克走在波勒克兰身边,清新治愈的魔法自他的幻杖里溢出,绕着那双被山岩划破的手施展治愈,“至少是暂时。”

奥默里克说的正是波勒克兰当初所想,他早就发现了那座城堡的古怪。理由很简单,它太过美好了,所以不可能是真实的。在波勒克兰的认知里,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所有看上去唾手可得的东西都早晚会将自己的代价成倍索回。

他本想等到天亮就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两位同伴,让他没有最终打破他们梦境的是城堡内因他的清醒而生出的各种危险与陷阱。他认为在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前,将他们也卷入与自己相同的境地是不明智的。所以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小心地保持着警惕等待时机。

而那座城堡也仿佛有思想,感到自己的伪装暂时不会被揭穿,便也渐渐不再为难波勒克兰,像是把他当做共犯般重新友好相处,只时不时地自墙壁上伸出些枝丫提醒他贸然行动的后果。

如今波勒克兰身边有同伴陪伴,正是将那两位叫醒的时机。若是九位苍穹骑士还搞不定座破败城堡,那他们也活该在这片迷宫里被囚禁到死。

破败城堡。

这本是波勒克兰随心想出的形容,可当他与让勒努领着一行人重新回到那坐落在林间原野的城堡时,它所呈现出来的衰颓,确实可以用“破败”来形容。

原本纯白如月光的石墙黯淡成灰色,庭院里的香草与花朵凋敝枯黄,如未经清理的杂莠般凌乱。最让人感到不妙的是自城堡的墙根处伸出的黑色藤蔓,它们像蛇那样蜿蜒着爬上石壁,交织成巨大的可怖的网络,又如地狱里伸出的利爪,将城堡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

好在这些藤蔓并不比曾经束缚住埃尔姆诺斯特的那些更结实,也并不比森林里挡住他们去路的更耐烧。沙里贝尔扫了眼横贯在门口的枝条,随手便扇过去片烈焰,将那些黑色的有生命的绳索烧得精光,余下的那些也被让勒努挥剑砍断,露出那扇通往内部的门扉。

想到让勒努与波勒克兰共同提到过的有进无出的咒语,奥默里克建议大家先站在门口等候,让无论如何都希望能跟阿代尔斐尔共担风险的让勒努先行进去试探。待这位骑士重新自里面出来,穿过没有再鲜花盛开的院子,一直走到院墙外面都行动自如,他们才确定这座城堡的咒语已经不复存在,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

他们迅速地在城堡里搜寻两位同伴的下落,室内雾气弥漫充盈着所有的房间,头顶上的水晶灯犹在却早已熄灭,所有的家具都如先前那样美丽豪华,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蒙着厚厚的灰烬挂着残破的蛛网。

阿代尔斐尔躺在他自己卧室的床上,白色半透明的薄纱自头顶垂挂下来,将他的睡颜遮挡得朦胧安详。格里诺拿着一个酒瓶站在床头,表情是他从未在人前表现过的手足无措,城堡的变化令他感到不安,却又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

波勒克兰与让勒努的出现让他有种得救的感觉,却又从那独有的金色眼睛与其上拧紧的眉梢中解读到大事不妙。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波勒克兰!”格里诺生怕自己的好友误会,连忙解释着,“他喝着喝着就自己醉倒在沙发上了。我只是怕他在窗边睡觉吹风着凉才把他搬上床,别的可什么都没干!”

只听他这么说,波勒克兰便知道格里诺绝对是还没有清醒,不然的话他应该明白谁才是最真正该解释的对象。

让勒努倒是没有对此场景做过多的想象,他斜坐在好友的床头,伸手抚上那因为高热而有些微红的前额,看着熟睡中的人脸颊上泛起的绯云,听着他微弱却规律的呼吸声,将阿代尔斐尔的手握在掌心里,久久地不愿放开。

 

008.

“他晕倒时是什么情况?”努德内问,他进屋时便发现阿代尔斐尔体内的以太有些混乱,绝不是单纯醉酒所致的昏睡。

“我不在场,”格里诺晃了晃脑袋,伸手将头顶上的碎冰抹掉,奥默里克的魔法让他自梦中清醒了过来,却留下了些头疼脑涨的后遗症,“我在楼下听到上面传来摔倒的声音,便上去查看,我赶到时他就是这样了。”

“多久之前的事情?”发问的人换成了奥默里克,他隐约觉得阿代尔斐尔的情况跟沙里贝尔那时有些相似,可惜他发现沙里贝尔时意识尚未自梦中清醒,他作为白魔法师的那些能力也在沉睡,没有能够收集到更多的信息。

“就在你们来之前大约半个小时。”格里诺觉得自己的头从未这么疼过,不管是梦境还是幻境,都不是他现在这样的大脑状态有余力去思考的,他在心里暗暗抱怨着奥默里克看上去面慈心善,下起手来却非同一般地狠。与其让自己忍受这头痛欲裂的难受劲,他倒不如干脆炸晕自己来得痛快。

“这是他喝过的酒吗?”盖里克指着格里诺手里拿着的玻璃器问,想到自己吃多了浆果都能醉得不省人事,他认为阿代尔斐尔重蹈自己覆辙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应该是吧?”格里诺有些不确定地回答,记忆因为头疼而有些难以检索,他在脑海中回溯着自己发现它的情况,“我在他晕倒的桌子前发现的,杯中也是这种酒。”

“这酒会不会有问题?”盖里克简单直接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可能!”格里诺摇摇头,头部的动作让他觉得自己更晕了,“我之前喝了一瓶呢不也什么事都没有?”

“你确定是同样的酒?”沙里贝尔干站在边上觉得有些无聊,便从格里诺手里抢过瓶子拿在手里把玩,属于前异端审问官的那双锐利眼睛随即开始工作,灵巧的鼻子也没有闲着,将瓶子里的液体凑到近前仔细地闻着。

格里诺没有再出声,回答问题的是沉重的身躯跌倒在另一人怀里时铠甲撞击的清脆响声,方才只是看起来有些头疼的战士此时陷入与阿代尔斐尔同样的昏迷,他的深肤色让他的高热没有在皮肤上留下颜色,只有额头细密的汗珠因体温的升高不断渗透出来。

“这……真的不是喝酒喝的吗?”盖里克觉得这两人昏迷前都喝过那种可疑的酒,自己认为是酒的问题明明是正常推断,大家却不知为何不理会自己的想法。

“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这样,”奥默里克耐心地解释着,将自己的推测以尽量平稳的语气说出,“可就症状而言却绝非是血液中酒精过量导致的迷醉。他们身体里的以太存在不同程度的紊乱,这可不是在城堡里安安静静喝酒会发生的情况。”深蓝色的眼睛朝盖里克投去温和的目光,“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也是昏迷不醒,但是你身体里的以太流动却稳定如常,所以我们断定你无大碍,只等你醒来便可。”

“那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他们醒来吗?”盖里克从不是慢性子的人,他对同伴的关心更将他心里的急躁渲染得更加灼热,暗暗下着决心,等他知道这背后搞鬼的人是谁,非将他剁成肉酱不可。

“恐怕暂时只能如此。”奥默里克自阿代尔斐尔的床边站起身,语气里透着些无可奈何,又很快转变为令人心安的话语,“好在就目前的结论来看,这个世界里并不存在死亡,不管遭受何等重创导致昏迷,都会在一定时间后自然苏醒。我猜阿代尔斐尔与格里诺的情况也是如此,虽然无法确定原因,但至少结果可期。”

让勒努仍有些不担忧地望着阿代尔斐尔,那位骑士的睡颜看上去安详静谧,却令他的心不停紧抽,就连肺部呼吸进的空气都变得沉闷,胸腔里弥漫着难耐的窒息感。

与他处于相同境地的波勒克兰却看不出特别的愁苦,枪骑士在将格里诺交给埃尔姆诺斯特后,自隔壁的房间搬来一张床,并排安放在阿代尔斐尔那张旁边,这才替格里诺卸去全身的铠甲,将他抱到柔软的床垫上去。

“两人在一起方便照料。”做完这些后,波勒克兰才简短地解释道。

“看不出你还挺细心。”沙里贝尔将那瓶子在手里翻转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就连里面残留的那层手指宽的液体,尝在嘴里都是完完全全葡萄酒的滋味。连他都发现不了的异常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根本没有异常。

努德内在发现沙里贝尔试图品尝瓶子里的残酒时出声,却没来得及阻止恪尽职守的审问官施展他多年积累的本事,只好谨慎地提醒他注意:“虽然他们的症状不是醉酒导致的,但也不能排除是这酒诱发了某些别的因素,还是小心为上。”

“别忘了你先前曾经历过类似的昏迷,从那时起到现在你身体里的以太都没有完全恢复到平常,相比我过去在你身上感知到的以太流动,仍存在着某些微妙的不同。”奥默里克也同意努德内的看法,他干脆地走到沙里贝尔身边,将那绿色的酒瓶取回到手里,思考片刻后决定交给埃尔姆诺斯特保管。

“呵,奥默里克阁下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健康了?”沙里贝尔满脸掩饰不住的讽刺,却也并没有再将那只酒瓶抢过来,他已经里里外外查看得彻底,那破瓶子谁爱拿就拿着吧,他才懒得多费心呢。

“作为战友,我对所有人都是相同的关心。”奥默里克声音平静地回答,蓝如青金的眼睛里深沉又坦然,仿佛蕴着片宽阔无际包容万物的深海。

奥默里克的话说得底气十足。哪怕是面对人人都知道他瞧不上的沙里贝尔,这位圣职者也从未吝惜过自己的治愈能力,大部分时候其实是对方不屑于求助自己,才让这位黑魔法师看起来有意无意的被自己忽视着。

房间里的人安静无声,过去相处的经验告诉他们,当冰火两位法师开始斗嘴的时候,保持沉默是最佳的策略,反正大部分人都劝不了他们,更说不过他们。

而那唯一有可能在辩才上与他们分庭抗礼的人,又从来都对掺和别人的事毫无兴趣。

努德内此时正坐在窗前的写字台上专注地计算着什么,手腕灵巧地一转,便画出轮精确的正圆形,如表盘样被他标注了些序号,又被几条经过圆心的直线贯穿。他手里的蘸水笔尖在纸上疾驰如飞,这座城堡里自带提供的书写工具可比荆棘和树皮好用多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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